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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法回归的日常

第一章 无法回归的日常

“呼呼……”

呼吸是如此的急促,仿佛烈火一般灼烧着喉咙,全身的肌肉都不断的发出哀嚎,但即使是这样的痛苦脚下的步伐仍旧没有停止。哒哒哒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着,无形的压力伴随着脚步声让心脏不断的紧缩。

还不能停!绝对不能停下!

这样的奔跑已经持续了很久,起因已经无法记起,甚至连敌人的摸样都不曾见过。只是知道想要活下去的话必须逃离这里,被这种直觉不断的催促着前进着。但是不管是多么的努力,那脚步声如同影子一般紧紧的跟在身后并且越来越清晰。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充斥着怒意。脚步声的主人明明可以立即捉住自己,可是却一直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调,这简直就是玩弄老鼠的猫、多么明显的恶意!生存的欲望已经突破了名为理性的围墙,无法再做更多的思考,更没有办法面对它,所能够做的只是漫无目的的逃跑,拖着麻木的身体迈动着僵硬步伐。

在周围静下来了!

脚步声突兀的消失了,是的,消失了!转过身体看向身后。暧昧不清的昏黄灯光下显得惨白的水泥地面映射在视野之中,什么都没有。安全了吗?顺利逃脱了?本来应该松懈下来的心脏却更加剧烈的跳动起来,可以冻结意识的冰凉顺着血液吞噬了大脑。

不!危险远远没有结束!

黑暗中一股巨力狠狠的击中身体,四周的景物开始摇晃起来,骨骼发出了不同寻常的脆响,鲜红的血肉失去了皮肤的庇护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代表着生命的鲜红液体不断的喷涌而出。好痛!仿佛浑身被数只野兽撕咬着,想要呼喊却连这也无法做到,哒哒哒的死亡之音越来越近……

“李哲宇!”浑厚的中年男声在耳边响起,阴暗的世界瞬间支离破碎,明明是坐在有着冷气的教室里衣服却依旧被汗水浸透了。虽然意识还不太清醒,但是在此之前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从座位上站立了起来。讲台上头发有些花白的老教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指着黑板上的数学公式,说道:“你回答一下这题的解法。”

李哲宇呆呆的站立在那里,鼻尖还残存着恶心的血腥味道和眼前的被阳光所照耀着的明亮教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刻他甚至无法确定什么才是真实。明明上一秒才经历过血肉被剥离身体的痛苦以及身体温度流失的冰凉,下一秒之后便再次坐在了熟悉的教室,面对着朝夕相处的同学和老师。这种强烈的反差,让记忆更加混乱了。

“李哲宇同学。”老教授见李哲宇站起来后便没有任何动作了不由的多了几分怒气,声音也明显严厉了许多。

“哲宇,哲宇。”坐在旁边王锐看到教授不悦的表情,隐蔽的推了推李哲宇。李哲宇回过神来,面色苍白的勉强答道:“对不起,孟教授。我不知道。”

“你先坐下吧。你的脸色很难看,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回去吧。”

“不用了,我没事的。”李哲宇摇了摇头。孟教授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再说话挥手示意他坐下。李哲宇失魂落魄的坐了下去,之前的画面如同是梦魇一般在大脑中不断的重复着。

血肉,碎骨,黑暗,死亡,由负面的词汇所组成的世界,那脚步声就是无法逃离的恐惧,一直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即使已经远离了那些可怕的事物,但是身体依然在不安的颤抖着。那些究竟是什么?是梦吗?一场普通噩梦?或者那才是真实的世界,现在所看见的只是临死前的幻觉?不断的思考着,心底的恐惧压迫着大脑高速的运转着,但是却得不到丝毫的结果。

“哲宇,你没事吧?”

朝着声音的方向抬起了头,王锐正站在面前关切的望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学的,教室里早已经空了大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李哲宇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没事,只是稍微有些头痛。”

“是吗?”王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并没有其他的不妥,但还是建议道:“睡了一下午了脸色还是这么难看。”

“我睡着了?而且是一下午?”李哲宇吃惊的望着王锐,对于睡着了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嗯,足足一个下午。你昨晚又熬夜玩游戏了或者右手运动过度吗?”

“一边玩去。”在例行的玩笑之后,让李哲宇的心总算是静了下来。这里还是自己所熟悉的世界,没有任何的异常。那么刚才所看到的就只是一个梦,一个恶梦。能够作为一个普通人真是太好了,他第一次是觉得作为一名普通的人类是如此的幸福。那种可怕的经历获得还是交给恐怖小说的主角们去做好了,我所想要的就只是按照生活原本的轨迹这样一直活下去。

经历了这个小小的插曲之后,两人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这两人从小便是一起长大伙伴,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学习,连彼此的家都只是隔了一条街道而已。两人道别之后,李哲宇正准备离开,身后便传来了王锐的声音。

“哲宇。”

“嗯?”李哲宇转过头来,疑惑的望着自己的朋友。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不管是多么糟糕的事情,都没有问题的。我们是朋友,对吧?”

“我没事,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会的。”

两人相视而笑,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不知道会通向哪里,也许是这里,也许是哪里,无人知晓。

“我回来了。”

短暂的步行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家,空无一人的屋子没有任何的回应。这些他早已经知道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没能改变这个习惯,某一天会有人愿意迎接自己也说不定,虽然只是奢望罢了。穿过客厅之后,李哲宇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虽然明白只是一场噩梦但是那种可以触摸到的真实感依然让他感到心悸。

“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身体重重的摔在柔软的床上,绵软的感觉似乎找回了微薄的安全感。这样就好了,一切都是梦而已。只是梦。放松下来的倦怠感慢慢让他合上了眼睛,呼吸也逐渐悠长起来。滴答滴答,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响亮。

真是讨厌的闹钟啊!李哲宇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下,可是那个声音却不依不饶的钻进他的耳朵,摧残着他的耳膜。

“该死!”被声音所骚扰的李哲宇再也忍受不住,猛然坐起准备将那个扰他清梦的可恶机器塞到垃圾桶中。

“这里是哪!”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确认自己并没有眼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依旧是冰冷的水泥地面以及陌生的建筑。周围的一切仿佛是嗜血的怪兽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一股无法掩盖的恶意笼罩在他的心上。

冷静!一定要冷静!如果连理智都失去了电话,后果将会变得更加不堪设想。努力的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心总算是稍微静下来了一些。首先自己在家里休息,然后被闹钟的滴答声吵醒,再次醒来之后便出现再了这里。那么大概推测一下出现异常状态的原因,其一是被人绑架到了这里,其二是经历了奇异事件。作为一名没有富有家境的普通宅男,绑架自己没有太多了利益可言,那么显然第一种可能性被排除了。那么……

“只剩下第二种了吗?”望着周围的一切,身体自然的开始颤抖起来。不管是外星人或者是其他灵异生物的关系,总之出现在这里一定有着某种原因,只要明白的话大概就可以知道如何回去了。支起了自己还在颤抖的身体,赤着脚向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这一步仿佛是按动了机器的开关,哒哒哒的声音开始由远处传来。这未知者的脚步声和着李哲宇,每当他迈出一步之后,那个声音紧接着便跟在后面,仿佛就是和声一般不离不弃永远也不会夺下属于主唱的光辉。耳中清晰的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他不敢回头。曾今试图忘记的记忆闯入了脑海,纷飞鲜红的血肉,断裂苍白的骨骼,以及死亡的阴影。沉重的压力挤压在他脆弱的神经之上,随时都可能崩断而让他开始疯狂。

一步,哒哒哒。

两步,哒哒哒。

三步,哒哒哒。

内心之中的恐惧再也无法压抑,李哲宇猛的狂奔起来,即使这样所带来的后果也许会很严重。他所想要的只是逃离这里,回到之前平庸的日常……

名为真实的指针已经开始旋转,从这残破的日常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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